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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審判之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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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稍稍一用力,那扇看似厚重的大門就被琴繪輕松地打開了。

琴繪立刻拖著波高獸、問答獸快步進入門中。然而她還沒來得及觀察周圍的環境,那扇看起來厚重的大門便悄無聲息地在他們身後合攏。同時,還把數碼寶貝戰鬥中發出的各種嘈雜聲一同隔絕在了大門的另一側。

“拓也!純平!小泉!友樹!”波高獸慌張地掙脫琴繪,他跑回門邊想把大門重新打開。可惜他用盡各種方法,大門像是被用膠水黏住了似的,再也不能移動半分。“你們還楞著幹什麽?快來幫我的忙啊!”無計可施的波高獸只能回頭對保持狀況之外的問答獸與若有所思的琴繪道。

“看來是沒用的了。”琴繪的面色有些蒼白。她打斷波高獸的抱怨,說:“或許只有走下去,才有幫助拓也他們的辦法。一定會有辦法的。”她斬釘截鐵地告訴波高獸。琴繪沒有註意到的是,在不知何時她已經不再把拓也他們劃分在陌生人的範圍了。

波高獸沮喪地垂下了頭,不過他沒有再多說什麽。問答獸走到他身邊,安慰地拍了拍他。

“我們繼續前進吧。”琴繪這麽說著,她在強迫自己把註意力轉移到眼前的場景。

與方才的金黃色不同,如今他們所處的位置是一個雪白的正方形大廳。地板是光潔可人的純白瓷磚,四方皆有漢白玉的石柱支撐著天花板。墻壁上雕刻著各種意味不明的圖案,如若仔細觀察便能夠發現,這些圖案與之前在隧道的兩側的圖案一模一樣。

在房間的盡頭,琴繪看見了一柄造型精美的巨大金色天秤正擋在下一個入口之前。有一只獸首人身的數碼寶貝守在天秤一旁,它合著眼,似乎正在休憩之中。琴繪不由得對著那只數碼寶貝多看了兩眼,她總覺得,自己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這個造型的生物。

“那是阿努比獸!”波高獸一眼就認出了那只數碼寶貝,“那是種擁有可怕力量的數碼寶貝,恐怕火神獸他們聯合起來都不是它的對手!”言及此,波高獸的聲音卻越來越小。是啊,阿努比獸是火神獸他們聯合起來都無法與其抗衡的強大數碼寶貝,更何況現在這裏只有完全不能當做戰力的琴繪與他們兩獸。

“冷靜一點。”琴繪做了一次深呼吸,她感到狂亂的心跳正在逐漸平覆,另外有些混亂地頭腦重新開始趨於條理,眼前的場景讓她迅速地回憶起自己曾經在書中閱讀過的內容,“對方是阿努比獸嗎?”名字都這麽相似,再加上那柄金色的天秤……她認為自己的猜測應該是正確的,“那我們未必要和阿努比獸發生戰鬥。只要,”她不自然地吞了口唾沫,“我們能夠通過這柄審判之秤的裁決。”

“審判之秤?”好像在何處聽說過這個名詞,波高獸再次掏出了他的百科全書翻找。

“埃及人相信死後心臟會被放在秤上受審。如果心臟的重量與瑪阿特的羽毛同一樣輕,甚至是輕於羽毛的話,那人便能享受‘永生’,但是如果心臟重於羽毛則會受到懲罰。”琴繪一點一點默背出記憶中的句子。

“懲罰!”聽到這個詞語,問答獸的小眼睛猛得張大了。

“懲罰是,心臟會被怪物……我記得好像是叫阿米特,會被那個怪物吃掉。”琴繪輕聲說。接著,她無視問答獸害怕地想藏入波高獸圍兜中的動作,徑自思索起來。現在他們的目的很明顯了,就是通過這柄審判之秤的判定。雖說原文中與羽毛一道稱量的是“心臟”,但是在數碼寶貝世界這類全部由數據組成的世界中應該是沒有“心臟”這樣的概念的,那應該被送上天秤另一端的事物會是什麽呢?數據資料,還是數碼密碼?

“琴繪說的大體沒有錯!阿努比獸就是守護著‘審判之秤’的數碼寶貝。真是沒有想到,我居然能在這裏遇見阿努比獸與傳說中的‘審判之秤’。”波高獸一目十行地掃完書中的內容,又“啪”地一聲把書合攏,“可是琴繪,埃及是什麽?”

琴繪並不打算回答波高獸這個問題。既然已經了解了他們所需做的事情,那接下來的步驟就簡單地多了……盡管,他們是否能夠通過“瑪阿特的羽毛”的審判,還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而就在這時,琴繪註意到原本正閉目休憩的阿努比獸睜開了那雙同古埃及壁畫中描繪的一模一樣的,如狼一般的眼睛。琴繪立刻感覺到有一道冷冷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移著。並且在這股奇異的威懾力中,波高獸與問答獸近乎同時噤聲,兩只小獸默契地一同躲到了琴繪的身後,波高獸還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襯衣的衣角。

“汝等為何人?”盡管說的是古語,可在阿努比獸開口之後,琴繪立刻覺得自己的緊張情緒被舒緩了許多。最重要的原因是阿努比獸的聲音低沈且富有磁性,很容易便讓人忘卻恐懼,心生好感。

即便她自認為已經放松了情緒,“我和我的朋友無意中迷失在這座遺跡中,會到達這裏是為了尋找離開的出路……但是我的朋友們受到了石鬼像,不,是石像鬼獸的襲擊,因為他們我才能走到這裏,所以我現在必須幫他們擺脫這個困境。”琴繪略帶顫抖的聲音在大廳中回蕩。她縮在身體兩側的雙手不安地握成拳狀,這種交流方式讓她感到極不習慣。

“哦?”阿努比獸瞇起下場的雙眼,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小不點兒,“汝為人類?”能明顯看出,它嘴角上揚,露出一個表示讚嘆的微笑的弧度,“人類既能闖入這光明聖殿中,必有幾分能耐。”說著,阿努比獸擡起那套著黃銅色金屬環的手掌,尖銳的指爪指向那柄金色天秤之後的大門,“門之後,便有救助汝等友人之法,然前提為,汝等能通過此秤的審判。”雪白色衣袍無風自動,阿努比獸瞇著眼,冷漠地望著琴繪與波高獸、問答獸。

光明聖殿?阿努比獸稱這個地方為光明聖殿?

仔細聆聽阿努比獸的話的琴繪自然沒有放過它口中的任何一個詞匯。當聽到阿努比獸用“光明聖殿”來指代這個遺跡時,琴繪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那個神秘的女聲提及的另一個關鍵詞,光明徽章。

“請稍後片刻,容我們……先商量一下!”見阿努比獸叩首應允,琴繪猛得轉身蹲下,她握著波高獸的肩膀,向它問:“波高獸,你還記得書中,有關光明徽章,寫了些什麽嗎?”

“誒?”即便是心存疑惑,波高獸還是乖乖地拿出了書,“光明徽章,在三大天使數碼寶貝之中代表神聖天女獸。”

“神聖天女獸。”琴繪再次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在這個時候她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實,從最初的那條“決定未來的游戲”的短信開始,到後來的“前往森林終點站”,又在沿途一一找到屬於他們的鬥士精神,打敗受到基路比獸邪惡魔力影響的數碼寶貝……他們的行動方向一直是來自這個謎之女聲的授意。而根據波高獸曾經提過的零星有關數碼寶貝世界正在受到災難侵襲的各類細節……“波高獸,神聖天女獸,還有基路比獸,它們是什麽關系?”

波高獸迷糊地眨了眨眼,不過他還是全部告訴了琴繪:“神聖天女獸,基路比獸還有究極天使獸,他們三位原本是掌管數碼寶貝世界的三大天使數碼寶貝。但是基路比獸不知發生了什麽,忽然有一天變得殘暴……”之後的事情她已經明白了。

“我知道了……這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琴繪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我知道應該怎麽做了!”這麽告訴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波高獸與問答獸,琴繪再次直面阿努比獸,朗聲道:“阿努比獸,我們是奉神聖天女獸的命令,來取得光明徽章的!”

琴繪清亮的聲音在四方的房間中回蕩,這一回,她再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緊張的情緒。

“琴繪!你在說什麽啊!”波高獸壓低了聲音,在琴繪的身後死命地扯著她的衣角,就連一貫神游天外的問答獸都少見地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沒有想到,阿努比獸再次露出了笑容:“哦?奉神聖天女獸大人的命令?”它的言辭之間似是透露出松動的意味,波高獸和問答獸都跟著它上挑的尾音露出期待的神情。“很可惜,即便是如此,汝等還是必須得通過‘審判之秤’的裁決。”

它說得沒錯。阿努比斯只是個“稱量重量的人”,它的主觀臆斷無法改變秤的決意。

“好吧。”於是,琴繪同意了。

與神話中不同的是,阿努比獸並不需要他們的心臟,更不需要他們的靈魂。按照他的話來說,只要直接站上秤的另一端,安靜地等待就能夠完成這項儀式。它並沒有說沒有如果他們的重量比真理的羽毛更沈重的結果,琴繪也努力地不去想象那只擁有鱷魚的頭部、獅子的身體與河馬的後腿的,名為“阿米特”的怪物。

“不過,既然汝等是奉神聖天女獸大人的命令,那麽,汝等三人中,若有兩人能夠通過‘審判之秤’的裁判,那吾便放汝等通行。”沒有想到,阿努比獸給了他們這樣一個“優惠條件”。所以,上秤的人選,也成為了重要的因素。

琴繪與她身後的波高獸對視一眼,他們紛紛在對方眼中看到了與自己同樣的第一選擇。接著,一人一獸露出了同樣古怪的表情,逼近了問答獸。在看到兩人的樣子時,問答獸已然意識到了什麽,只是還沒等他做出逃跑的動作,琴繪和波高獸同時抓住了問答獸的褲袋,琴繪甚至憑借微弱的身高優勢把問答獸給舉了起來。

“他就是第一個!”琴繪把還在掙紮中的問答獸送到了阿努比獸的面前。

阿努比獸輕笑一聲。它再次揮動巨大的手掌,問答獸輕飄飄地漂浮在空中,就這麽被送上了秤的一邊。因為另一邊空無一物,秤自然往問答獸的一旁傾倒。問答獸害怕地哇哇大叫,可是秤盤的周圍似乎出現了看不見的薄膜,把他困在了裏面。

“問答獸,亂動可是會影響重量的哦!”琴繪微笑地對問答獸說,問答獸立刻就不敢亂動了。而在另一邊的秤盤上,阿努比獸雙手托著一片金黃色的羽毛,小心翼翼地把其放在秤盤上。

結果不過是一瞬的功夫。問答獸感到秤的另一端一股沈重的力量,然後自己所在的這一段仿佛蹺蹺板一般被蹺到了高處。問答獸居然比真理的羽毛要輕上許多!見到這個結果,琴繪松了一口氣,問答獸的小眼睛中第一次流露出喜悅的神情,波高獸更是高興地歡呼起來。

之後,波高獸被用同樣的方法送上了秤盤。他的掙紮幅度並沒有問答獸那麽厲害,並且還故作鎮定念念有詞。好在結果不錯。雖然波高獸的重量沒有問答獸的輕,但同樣通過了審判之秤的審判。

“是不是這樣就能放我們通行了?”忍不住得意的情緒,琴繪笑容滿面地問阿努比獸。

阿努比獸再次叩首。他高高地舉起雙手,手腕上的金屬雙環在同一時刻發出了微微的亮光。直到這時琴繪才看清,那金屬雙環上密密匝匝地刻滿了不知名的花紋,不,與其說是花紋,不如說更像一種文字。只是她來不及細查,註意力便被門後的光芒所吸引。

“人類的女孩,”在琴繪即將跨過這最後一道門時,阿努比獸的聲音清晰地在琴繪的腦海中響起,“莫非,汝不好奇審判之秤對汝的裁決麽?”

琴繪停下了腳步。“我從不妄想自己能夠達到真理的重量。”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跟在波高獸與問答獸身後,走入了門中。

眼看著門再次合並,阿努比獸嘆息地搖了搖頭:“人類的女孩,汝自是看不見,潛藏在汝心底的黑暗,及被忽視的光明。真不知神聖天女獸大人為何會選擇這樣的孩子,代她保管象征光明的徽章。”不過一句沈重的喟嘆,之後阿努比獸再次合上雙眼,仿若陷入安眠之中。

“真的是光明的徽章?”

門後只是一個普通的石室。石室很小,中央放著一個小小的臺座。而懸浮在臺座上空的,正是畫在波高獸的書頁上的粉紅色符號。單單是一個懸空的符號,便能感受到有強大的力量在徽章周圍湧動。不過那股力量並不是會讓人覺得壓迫的威懾力,而是一股慈愛的,柔和的力量。

就在琴繪他們面對徽章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琴繪霎時回憶起之前在陽光下瞥見的,武裝暴龍機中發出的淺淺的光芒。她從自己的腰包中翻出了武裝暴龍機,與她猜想的一樣,暴龍機的屏幕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光暈,沒有了陽光的影響,這道光芒要明亮許多。

“這樣就可以了嗎?”琴繪把暴龍機前段的接受裝置對準了徽章的方向。而徽章也像是感受到了呼應似的,向著琴繪的暴龍機投射出一道光束。同時,徽章向外散發出越發強烈的白色光芒,讓琴繪幾乎快要看不見波高獸與問答獸的身影。

“讓光明喚醒沈睡的希望,”隱隱約約的,琴繪似乎是聽到那個熟悉的神秘女聲,不,應該是神聖天女獸的聲音,在她耳畔低低地訴說著,“讓希望指引著你,去尋找能夠幫助你的力量。”女聲話音剛落,琴繪便感到有一股氣流輕松地進入她的身體,氣流打開了閉塞的呼吸器官,讓新鮮的空氣順暢地湧入她的身體之中……

再次回過神時,琴繪發現自己站在鐵軌邊。她環顧四周,發現這正是他們陷入地面的那一場所。而周圍,橫七豎八地躺著拓也、小泉、純平和友樹,還有波高獸與問答獸。

“小泉!”琴繪第一個來到小泉身邊,在扶起她的同時,琴繪看見小泉微微地睜開了雙眼:“啊嘞?發生了什麽事?我們不是在和石像鬼獸們戰鬥嗎?”

其餘孩子也陸陸續續地恢覆了神智。拓也扶著頭坐了起來:“我記得也是這樣。”

“奇怪!我們怎麽會在這裏?”純平猛得從地上跳了起來,“那個什麽巨大的遺跡,金字塔,還有石像鬼獸,難道都是我們在做夢嗎?”

友樹一臉迷茫地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之後很快露出驚訝的表情,顯然是不願相信這樣的事實,可是他也不知該怎麽解釋眼前的狀況。土地平整而柔軟,根本沒有出現碎裂下陷的痕跡。

“不,不是在做夢。”琴繪看著自己的武裝暴龍機,低聲說。

“琴繪,難道你拿到鬥士精神了?”琴繪的動作讓拓也激動地站了起來,其餘孩子也紛紛圍在了琴繪的身邊,目光探向她手中的暴龍機,友樹甚至迫不及待地問:“是什麽屬性的?進化之後是什麽樣子?”

“不是鬥士精神,”琴繪微笑著把武裝暴龍機的屏幕送到眾人的眼前,“是光明的徽章。”從她的機器的方形屏幕投射出一道立體影像,粉紅色的八角形圖案泛著淡淡的光芒。

“唉?”純平有些遺憾地拖長音調,“這個寶藏就是那個神秘人說的‘光明徽章’嗎?!”

“嘛嘛,這也不是什麽壞事啦!”拓也誇張地笑著,想借此來安慰琴繪,盡管琴繪根本沒有如他預想中一般流露出失落的表情,“比一無所獲好很多啊!”

“恩。”琴繪點點頭。她突然低下頭,“拓也。”能隱約聽出她的聲音有些發顫,“剛才……剛才,謝謝你。”

“誒?”拓也一時沒反應過來,“琴繪你說什麽?”

“不……”琴繪別扭地移開視線,“我不會再說第二次了。”她低低的聲音很快淹沒在小泉、純平和友樹的喧鬧聲中。

在距離眾人不遠處,一個藍色的影子孤獨地站在鐵軌邊緣。他遙遙望著那方正在嬉笑的眾人,面無表情地轉身離去。看來,已經不需要他的出手幫助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作為聲控咱希望阿努比獸的CV是井上papa(托腮

請自行腦補琴繪捧著臉暗自花癡的模樣。→“哦哦哦~聲音好棒啊~好喜歡~”大概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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